【HP乙女】狐狸、月亮与血魔咒。
*纽特×你,霍格沃茨时间线
*全文六千字,回礼解锁六百字彩蛋。
▷“你驯养了我,对我来说,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00.
你有一个秘密。
秘密的唯一共有者,叫纽特·斯卡曼德。
01.
你和斯卡曼德的交集纯属意外。
在那种情况下,哪怕出现在你面前的是麦格教授,你恐怕都会一咬牙扑过去。是以你在发现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后面藏着的秘密空间时,第一时间就躲了进去。
大概是起跳角度太过刁钻,事后你怎么都想不通,一切为什么会这样巧合——怎么会就偏偏跳到他怀里了呢?那一瞬间你忘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动弹,而他把你的紧张当做了害怕,仅仅是愣怔了一两秒钟,就伸手安抚你。
“别怕,别怕。”
他顺着你的脊背往下捋了捋你的皮毛,近乎哄着的语调,小心翼翼查看你受伤的后腿。
噢。你想起来了,那些关于斯卡曼德的传言。
边缘化的、古怪的,喜欢神奇生物更甚过人的赫奇帕奇。
现在,你是一只瑟瑟发抖的狐狸。
02.
这不应该,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你承认,这一开始只是害怕被惩罚,毕竟城堡管理员可能和你只有一门之隔;所以你紧紧扒住了斯卡曼德的袍子,可怜兮兮地发出几声受伤小动物的呜咽。
他用绷带包扎了你的伤口,把你安置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现在变成了两个人的了,只是他还不知道。他向你承诺明天还会来看你,毕竟他还有自己的课程。
你们短暂的交集就应该到此画上句点了。狐狸怎么会听懂人说的话,你应该一走了之——你也确实这么做了。腿上骇人的伤口只需要一两滴白鲜香精就能解决,你却对它置之不理,早餐前往礼堂一瘸一拐的模样让你的室友都有些诧异。
可这没有理由。
你第一次在魔咒课上走了神。
你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白天是危险的——但你还是悄悄变回了狐狸的模样,钻进木门后面,用牙扯了扯他的袍子。
他原本有些低落的表情顷刻不见,你说不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好像贝加尔湖面落入了星子,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在这儿。”
他不怎么费力就把你抱了起来,好看的眼睛平视着你,笑起来温柔又腼腆,看上去很容易害羞。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你挣脱绷带后重新裂开的伤口,嘴唇微微向下撇去,目光有些谴责地看着你,像是在看一只不听话的小狐狸。
于是你理直气壮地假装自己是只真正的狐狸,讨好地拿毛绒绒的脑袋去拱他的手心。
显而易见,他拿你这副模样没辙——勉强板起来的表情一秒钟就破了功,他耐心地重新帮你上了药,最后伸出食指点了点你的额头,用着说教的口吻,认认真真地和一只狐狸对视,教训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乱跑了。
梅林。你用脑袋顶着他的腿推着他出去上课,却在目送他的背影走远后变回人形把自己反锁在木门后面。
他好可爱,你摸着滚烫的脸颊想道。
03.
你在偷偷观察纽特·斯卡曼德。
他说话时习惯微微偏着头,一只眼睛被刘海遮了大半,眼神总是下意识躲闪,看上去很不习惯和人交流。明明他比你更像动物——时常会吃惊地瞪大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眼神湿漉漉的,清澈又警觉。
你会踏着月色在城堡的走廊里去找他,偶尔恶作剧地吓吓他救回来的渡鸦,被他拎起来后又无赖地蹭他的脸颊假装认错;也会盘在他的脖颈,装作自己是一条火红色的围脖,连他的室友都以为他是养了一只狐狸作宠物。他总拿你没办法,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洒满了星星。
这很奇怪。好像你单方面地和他成为了朋友——不,你确实不止想止步于此。
“斯卡曼德,”于是草药课的结束,你轻易地从人群里辨别出他的身影,说话时分明没经过深思熟虑,却又觉得自己早就想这么做了——你松开本能抓住他的袍子的手,尽量装作不那么熟稔自然地开口:“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吗?”
他拒绝了你,理所应当的。眼睛没有注视着你,反而像是在盯着你的头发,说抱歉的时候真的看上去挺有歉意;你并没有多意外,但在晚上的时候还是给他的羊皮纸留下了几个嚣张的、颜色会变换的爪印。
他把你举了起来,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第一时间教育你,反而在目光触及你的时候微微走神。
你不满地叼住他的手指,没舍得真的用力,只留下了一圈浅浅的齿印。他这才回过神,又仔仔细细地看着你的瞳孔。
“好像。”他小声说,比起对你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眼睛和头发……”
假如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会不以为意地说:当然像啦,那本来就是你。
至少他记住你了。你摇着尾巴,在他的领带上留下了一个正红色的爪印。
04.
暗恋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假如暗恋嚣张到连旁人都看不过去,那也就约等于明恋了。
好友这么挖苦你时不忘添上一句,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太怪异的组合。而你只是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早知道分院时还是选拉文克劳的好。
你也想把一切都挑到明面,可惜对象是那个纽特·斯卡曼德,从他的角度来说,你现在完全只是个陌生人,怕是连话都没说完就要被拒绝了。
你总得慢慢来。你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他喜欢神奇生物,当然了,接近他的最好方式就是投其所好——偶尔你也会在心里唾弃一下自己的心机,随后毫不犹豫地在新学年的课表上钩上保护神奇生物课。
慢慢来——遗憾的是,你没有太多时间能允许自己慢慢来。
你相信自己能够、或是说你必须确信自己一定能够。
你和他能说上话了,渐渐成了不算太亲密的朋友,作为人类来说;而作为狐狸呢?
太卑劣了,你想。可哪怕知道这不应该,你还是这么做了,和一开始一样。
就算理直气壮说服自己他不会知道,大着胆子趁他睡着时跳上他的书桌,在月光之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就算你嘴硬强行把这当做动物对人类的亲昵,最多也该到此为止了;不能再逾矩了,这是不对的。
这像是在推卸责任,可酒精确实让你变得莽撞而不计后果——但凡你在庆功宴上再推拒一下那杯该死的火焰威士忌,假使你还有一丝理智,你都不会这么做。
你怪罪自己,也怪罪月光太过温柔了。在某一刻,你真的好想触碰他,想要拥抱他——以人类的身份。
所以你这么做了。鼻尖险些撞上鼻尖,你的掌心压在他的手背,急促的呼吸和他的交错在一起,距离太近了,你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浅浅的雀斑。
他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你,呼吸也变得紊乱。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个失败的音节。
那些惊讶逐渐被失望混杂着被欺骗的受伤取代,明明不过是几十秒,你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没有人能不清醒过来。
理智终于迟钝地回笼,你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什么——但那真的能算误会吗?也许一开始是,但你之后却放任一切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又能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蓄谋已久,解释你只是,只是——
而你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个说辞了。
他推开了你。
05.
你搞砸了。
他开始躲着你,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共同的课程他几乎是选择了离你最远的位置,一下课你至多只能捕捉到他的袍角。
功亏一篑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处境,你也必须说这完全是你的自作自受。
雨季来了,夜晚的霍格沃茨也见不到月光。
你得去找他。你得道歉。可你不止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压根见不到他。
你对他的了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例如说你并不知道除了那些你确实和他一起去过的地方,他还可能在哪里。
又或者是你想得复杂了,他可能只是待在休息室。哪也没有去。
乱糟糟的,你觉得思绪完全变成了一团乱麻。这很糟糕。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的,明明认识他之后就很少再有的,糟糕的感觉。
而等你意识到你又一次无意中踱步到那道木门前的时候,等你抬头看到那个明明只是几天不见的熟悉身影笼罩在朦胧的烛光下的时候。
你该说什么?这完全是意外的相遇,就和一开始一样。你必须做些什么,在他再一次推开你,或者像现在这样马上就离开之前——
“我不是想骗你。”
你尝试过,但你没办法忍受永远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理喻,但我——但我——”
你不应该和任何人有太深的联系才对,你一直是这么做的。这样对你们都好。
“我不是阿尼玛格斯。我没有学那个,我没有时间。我一直——没有时间。”
或者只是止步于朋友,但是怎么可以——
“它一直存在于我的血液里。我可以随意地变成动物,再变回人,不需要学习。”
会有这样的人的,看到他就会想触碰他,触碰他就想牵手,牵手就想拥抱。
“而最后,我也不知道会是多久。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我会彻底变成……变成像你见到的那样的,那只狐狸。我是……”
他的脚步早就停下了,只是你没注意到。而他正在注视着你。
"Maledictus. "
他接着你的话,轻声道。
太远了,你看不清他的神情,你也不知道能不能靠近一点,还是他会真的像受惊的鹿一样逃开。
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不敢迈出那一步。
而他却朝着你走近。
现在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那样专注地看着你。他似乎有些纠结,面对人和面对动物时是完全不同的,比起不善言辞,他更像是没办法很好地措辞出他的想法。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小声却又郑重地向你保证。
06.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
07.
用辛西娅——你亲爱的室友的话来说,你和斯卡曼德的关系,就像是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又开始了一波新的死缠烂打。
“我以为你真的不会理我了,”你把下半张脸都埋进厚厚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褐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但我还欠你一句真正意义上的道歉——对不起,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该那样欺骗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他回答得很快,抿了抿唇,后半句话间隔了好一会儿,“……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好。”
“而且,”他又补充道,“有那样一个秘密,不告诉别人才是正常的。你不用道歉。”
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你,而是对着那只被你草率起名后不愿意理你跑去他那儿求安慰的护树罗锅。你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话瞬间从脑海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你又不想气氛再次冷下来,有些没话找话地凑到他身边。他还是不太习惯你的突然靠近,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下一秒又像是经历了什么无比纠结的思想斗争,一脸严肃地重新坐了回来。
“很害羞,不是吗。”
你看着他手背上的护树罗锅,轻声道。
“和你一样。”
“看一眼就躲,碰一下就逃。”
它像是不满你的形容,插着腰朝你做鬼脸,你被这个举动逗笑了,下意识转头就去看他的眼睛。
“熟了以后就变得粘人,还仗着自己可爱撒娇。——你要是也这样就好了,还是说我们并不算熟悉?”
你发誓一开始只是想逗逗他,假如他没有像现在这样脸红的话。这次他没有第一时间扭头别开视线,但很显然他还是不能很好适应你算得上灼人的目光,尽管还倔强地看着你的方向,眼神却早就飘忽不定,脸也红得过分,连雀斑都仿佛透着粉色。
“你好可爱。”
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说出口才意识到这话有多直白;还好有围巾的遮挡,很难说现在你们两个谁的脸更红。
但坏处是它也阻止了散热,你感觉脸颊还在持续升温。
干脆在现在一并说出来,你觉得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心底煽动自己:如果不是现在,你可能就没有勇气去说出口了。于是你撑着自己的下巴,一鼓作气地告诉他:“我好喜欢你。”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答案在沉默之中不言而喻。失望之余你反而松了口气:至少你说出来了,至少他知道了。你本身也没抱太大希望,告白太鲁莽冲动,在他知道了你的秘密以后,你多怕他以为你在博同情,要是他出于这个答应了你,你才会更难过。
“还好你没有因为血魔咒的缘故同情我。”你往后一仰,完全躺在了草坪上,眯起眼睛看着天上的云朵缓缓流动,“其实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你要是出于可怜答应和我在一起,那可怎么办。”
不过再来一次你还是会说出来。你在心里补充道,尽管时机可能不那么恰当,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好的机会呢?
“那样才是对你的不尊重。”
他学着你的样子,把胳膊垫在脸颊,正对着你的方向,缓慢却又认真地说。
“以及,我一定会找到……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会帮你解除魔咒。”
你好像听到心跳明目张胆地漏了好几拍,并且仿佛在你耳边跳动那般变得震耳欲聋。这太犯规了,哪有这样拒绝人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好想亲亲他。
于是你变回了狐狸,跳上他的肩头,拿尖嘴去蹭他的脸颊。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他在看你。
08.
今天是你表白被拒的第六十七天。
其中当然发生了不少事,例如第三十二次的时候,因为闹出的巨大动静,你成功登上了校报头条。求爱惨遭拒绝的深情斯莱特林和心如磐石的赫奇帕奇——感谢梅林,你给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带来了长达一周的好心情。
也多亏辛西娅那用扩音咒表白的新颖主意,纽特持续了整整七个小时二十三分钟零五秒没理你,直到你变成狐狸在他面前跳兔子舞才泄出一丝笑意。
大概是今天格外不同,连夜间吹过的风都不那么寒冷。他的声音被风吹到你耳边的时候模糊不清,却又变得更加温柔。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无奈,但比起平时又有些不太一样。
“为什么总说喜欢我呢……?”
他这样问你。
于是你支起身子,收回了不伦不类的坐姿,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我和别人不一样,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过我。”
“我也试图去做些什么,但最后总会认为一切都是徒劳的。死亡是每个人的终点,可对我来说,我会永远被困在动物的身体里,什么也不记得。”
“这太残忍了。我用拒绝一切的方式来证明我不在乎,我推开了所有人,来更好地面对我既定的命运。然后你告诉我你一定会帮我改变它。你怎么能那样说呢?”
他在专注地听你说的话,眼神也没有躲开过一次。这好像给你某种勇气,让你能够不用那些不正经的、浮夸的告白来掩饰你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真心。把发热的面颊埋在柔软的积雪里一般,你越说越小声,却也愈发坚定。
“这样说太蠢了,但你让我的人生重新有了意义。”
“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告诉你。见你一面我就有了动力,能在明天继续喜欢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就像月亮每天都会挂上枝头,我每天都会来问你,总有一天你会回应我,先投降的人一定会是你。”
你看到月亮碎在黑湖的水面波光粼粼,远远看去,好像它落在了你的怀里。
“所以纽特,今天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END-
Maledictus:
血咒兽人,从出生起就身中血魔咒,能够在两种状态切换,但是最终会彻底沦为动物。
I love you right up to the moon——and back.
——Sam McBratney
把发热的面颊,埋在柔软的积雪里一般,想那么恋爱一下看看。
——石川啄木